夜裡尋覓

往北的地方 海未眠【續】

流轉之年，執子之手、與子偕老

如果說，再給我一次十二年，我們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？

曾有個人對我說唯一無法放棄的就是愛我的權利，只是我無法毫無罪惡感的擁有他的愛，我的罪、是到地獄都還不清。

雞丁、我很想你，我愛你，也想對你說對不起。

*

最終還是回到北方，那個充滿回憶卻不敢回想的地方，將近五年的時間，我的夜裡不斷迴盪的，就是這一切的起源。

李昭陽很成功的帶離我到沒人認識的國度，他也會定時來看我，偶爾會看見他眼底複雜的情緒，他說過我們是同一種人，但我們不是，因為我無法愛上其他人，除了宮寶以外的人。

我知道他有未曾說過的話，也知道我對他而言，就像一根刺，狠狠地扎在他的心頭，痛地揪心卻不願拔起。

站在熟悉的海岸上，想起了年少青春的時光，那個流蘇樹下的少年，那個宛如哈利波特的綠眸子，那個可以每天打鬧歡笑的日子已經不在了。

海的鹹味變得如此陌生，每日浸在藥草裡的我，早已是一身藥味，曾幾何時、臉上的笑容都變質了？

歡喜啊歡喜，妳的歡喜不就是為了謝宮寶嗎？親手推開他，為的不就是不想將他拉進地獄？因為妳也希望他能夠歡喜啊！

但成全之後，卻再也沒人歡喜，王墨說的對，他的孩子不會幸福的。

「你說、宮寶會不會成家立業了？」都這麼多年了，早該結婚生子了吧！更何況他的條件很好，找到的妻子人選還不會差到哪。

想及此，心還是陣陣抽痛，因為無法坦蕩蕩的祝福他，就算我必須這麼做。

「歡喜，妳希望的、就會是結局。」身後的李昭陽傳來這句話，沉穩的嗓音還帶著磁性，當時的我還不知道這句話的寓意，只知道這個男人無條件的守在我身邊，也無條件的為我離去，抽離我的生活。

「希望的……」我喃喃自語著，禁錮的鎖鏈尚未解開。

「跟了我也不會差到哪，妳很清楚。」立刻回復到那吊兒啷噹的口吻，可我卻捉到一絲遺憾。

已經對不起一個人了，不能再這樣對他，雖然我想說自己很差勁，因為徹頭徹尾的在利用李昭陽這個男人，只是已經無法說愛了。

「妳回家看看，三天後我再來找妳。」似乎殘存著什麼內情，總覺得他沒有說完全部的話語。

「為什麼要讓我待三天？」身後的李昭陽沒有回應，正當我納悶回過頭之際，怔了怔，轉身之後，沒有看見那抹高大的身影，映入眼簾的是一名帶著淡然氣質的男子，笑得雲淡清風，唇角浮起一抹滄桑。

「小、小舅？」就算變得陌生，還是能一眼就與流蘇樹下的少年重疊，那個還未發芽的青澀初戀，被硬生生折斷。

「歡喜，好久不見了。」唇瓣溢出沉穩好聽的嗓音，更加的讓我懷念起以前，眼眶不自覺泛紅，真的好久了……

「妳終於回來了。」他的眼神裡，有著了然一切的豁達，及我不懂的神秘。

「對不起……」瞼下眸子，帶著困惑吐出歉意，很開心見到小舅，曾經的恨意其實不曾存在，只是當年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去發洩及整理，所以小舅就變成代罪羔羊。

那人走向我，感受到心跳一點一滴地加速，從以前就知道我們沒有血緣關係，所以才會對初萌的愛情有奢望，如今這一切的束縛都消失了，就算要在一起也沒有阻礙了，不過除了當年的遺憾，已經激不起任何的情愛。

頭頂上的搓揉，好像回到小時候，那溫柔的掌心，輕柔的觸碰著自己，為什麼總是這麼讓我心疼？

「回家吧！我們都離開太久了。」耳畔傳來溫和的嗓音，手腕被輕扯，海風吹拂著，聽不見其他的聲音，這樣的重逢對我而言是美好的。

直到回到老家，意外地看見蘇樹上的字，我和宮寶的名字還在，抿著唇瓣，忍不住伸出指間輕觸著那刻痕。

好想念、好想念他！就算自己狠心推開，卻沒有放棄所有的覺悟，總是有這麼一個人擱在心頭上。

吸了吸鼻子，縮回手，跟著小舅一起踏進熟悉又陌生的老家，真的回到家了，有小舅的家，不過還是少了一個人啊！

苦笑著，先給爺爺上香，如此不孝的離開，也沒有回來祭拜，他對我的疼愛真的是枉然。

爺爺，不孝孫女回來了，對不起、這麼晚才來給您祭拜，歡喜會時常回來給您燒香的。

「我回來時，以為妳跟宮寶結婚了，豈知、在某一次因緣際會之下，遇見宮寶，他問我妳在哪裡。」聽見他嘆氣的聲音，眉頭微微微一蹙，為什麼他有這麼多的感嘆？

「我們沒有，因為我是罪惡之人，不能帶著他一起進入地獄。」唇角勾起一抹苦笑，抬眼對上小舅那雙淡然的眼眸。

「那個女孩已經逝去了，被宮寶親手推到永遠翻不了身的地獄之中，他說如果這樣可以跟妳一起進入地獄，他不在乎雙手沾滿血腥。」平淡的語氣所描述的事，卻讓我聽得心驚膽跳。

「你說什麼？宮寶他不可能會做這麼種事！」我慌張的抓著小舅，不敢置信的搖著頭，如果變成這樣，那麼我當初離開的意義在哪裡？

倏地、有一雙長臂從身後緊緊還住我的身軀，跌入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，睽違五年卻仍舊懷念的擁抱。

「怕我做那種事，居然還能狠心的離開？」那我想念了整整五年的聲音，讓我一瞬間紅了眼眶，不敢轉過身，深怕這一切都會白費。

「答應我要結婚卻食言的妳是不是該懲罰？小舅，這次你要幫我們作證，我不會讓歡喜再度逃跑。」某人的哀怨突然令我想笑，不過緊咬著下唇，淚水還是滑落臉頰。

「妳是我的，而且李昭陽不會再來找妳的。」他斬釘截鐵的語氣終於讓我轉過身面對他，這是哪來的自信？

對上這雙美麗的綠色眼珠，他像是看出我的疑惑，一手輕拭去我眼角的淚水，「他說只要妳肯點頭嫁給我，他就不會帶走妳。」瞇起眸子另一手緊摟著我的腰，就像小孩子在霸著玩具一樣。

「你還要我這個老姑婆？我這一事無成，只是個小小的中醫師你也要？」雞丁是不是發燒了？為什麼永遠不知道要找更好的？

「你有更好的選擇。」神色複雜地望著他，就算自己不願意，還是會再次推開他。

「不管給我什麼選擇，我只要妳謝歡喜，我們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弟，我說過我可以放棄所有，但是為有愛妳的權利，我絕對不會放手。」低下頭唇瓣覆上的我額際，如羽毛般的輕觸。

「我喜歡這樣，有妳、有小舅，我們一家人團聚了。」用力抱緊我，像是怕我會消失般。

顫抖著回抱住他那高大健壯的身軀，「我好想你，真的好想你。」有好多話想說出口，卻沒有勇氣。

「不准離開，一輩子當我謝宮寶的新娘，歡喜、好不好？」動聽溫柔的嗓音傳入耳裡，這一次能夠毫不猶豫的點頭嗎？

「樂樂說原諒妳，她說她還是喜歡我，但是她想要妳快樂，這是她在死前清醒時對我說的話。」

沒有阻礙了，那我能夠擁有幸福嗎？

「歡喜，折騰了一大圈，是該回家定心了。」小舅的聲音響起，卻一字一句地打進心底。

回家，多麼令人動心的字眼，流浪多年怎麼會不想家？

「嘛！雞丁、結婚前總要有個儀式吧！」沒有求婚，一點也不浪漫。

「……我們五年前只差公證而已。」只見宮寶額冒青筋，迅速從口袋中掏出一只銀戒套在我的中指內，「這次有證人、有長輩、婚戒跟新郎新娘，什麼都不缺，所以別想再找任何藉口逃跑。」

「謝宮寶！這是犯規！」

吵鬧之中，小舅坐在椅子上笑了很久，而流蘇樹後似乎有個身影，我沒有細細去琢磨，之後才知道原來那是李昭陽離別前的訊息。

消失地徹底，沒有留下一分一毫，在我的生活中無聲無息地離開。

這個男人的拿得起放得下，又或者是這樣的我不得不讓他有此選擇，始終認為自己是徹頭徹尾的壞女人。

手掌被緊緊握住，溫暖的大掌包覆著，像是在彌補過往的時日所遺失的心動及美好。

這一次，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對吧！

執子之手，與子偕老。是你在我耳邊許下的諾言，你說你不會再放手了，吶、我也是。

【完】

貓貓聊天

這篇純屬我看完麥九的書後瘋狂想給它HE所補腦的產物(掩面

這本書孩有感覺唷！

喜歡的人可以去看看，

如果無法接受他的原結局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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