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裡尋覓

【冰柚】迷迭香

◎CP：冰室 辰也X高橋 柚奈 

◎架空篇

◎BE

    用一朵迷迭香來代表所有的回憶，在沒有你的時光裡，用無盡的思念來想念你。

§

    一名女子站在一座半山腰上，那裏有著一座墓，墓碑上面的照片笑得很溫和，左眼被褐色的毛髮蓋住，只流露出右眼，眼底淚水盈眶，墓前的一朵迷迭香，讓她的心恍如被撕裂般的痛。

    為什麼要我親眼見證你的死亡？

    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？

    為什麼要讓我一人在沒有你的日子裡活下去？

*

    「第一小隊，編號9760，在東區埋伏。」一個淡漠的女性嗓音，傳入眾人的耳機內。

    「第一小隊，編號9751，在東南區埋伏。」另一個淡雅的男性嗓音也傳入眾人耳裡。

    其他人也紛紛回報位置所在，而上司正在某處看著別墅內的動向，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漏掉小細節。

    八人一小組的日本警政組織-東京分部第一小隊，棣屬警政署特殊部隊，專門執行艱難的任務，像這次的捕捉行動。

    位於東京西區的一處郊外，有密報者表示晚上會有一場毒品及槍械交易，對象是已經被上級盯很久的大尾黑道。

    「各組注意，現在有一輛黑色賓士開進別墅內，疑似是聯辰組的人馬，後面還有兩台小型轎車。」突然，上司對著耳麥說話，眸子緊盯著駛進別墅內的車子。

    「是聯辰組的組長，野口 一矢。」隊員中唯一的女性再度開口，良好的二點零視力，精準的判斷力。

    「9760，妳確定嗎？」上司有些困惑，車窗這麼黑她怎麼看得到？

    任務中，一律使用編號稱呼，不用本名，這是為了確保成員的安全性。

    「……是。」不想多說的編號9760-高橋 柚奈，是組員中最年輕的一位，與編號9751-冰室 辰也為師徒關係。

    一入組織，上級便將柚奈交給冰室，由他來教導她關於組織的一切，帶領她執行任務，讓她知道在任務中什麼該捨棄、什麼是不能放棄的。

    柚奈靜靜的盯著別墅內的一舉一動，不知道為什麼，心臟跳得好快，好像會發生什麼事情般。

    以往出任務，都不會這麼緊張，這次異常的情緒和預感，讓她感到很不安。

    褐眸微微瞥向位於斜後方的冰室，想起他們的關係，從師徒進展成戀人，從未公開這件事，一來是不希望影響公事，二來他們不想要被窺探隱私。

    那張俊美的側臉，總是令她不自覺臉紅心跳，從一開始的壓抑，到最後的無法自拔，深深的喜歡著對方。

    可她知道這個行業一直以來都是處於高風險，死亡率高，所以才會一直有新人加入，但是很多人有都因為無法忍受隨時可能會因任務而亡的恐懼，紛紛離開，最後留下來的都是身經百戰的隊員。

    所有的成員中，不是每個都是單身未婚，還是有人已經有家室妻小，會想要努力的完成任務活著回去。

    每一次，她都會努力活著回去，即使傷痕累累，也想睜著雙眼見到他。

    「辰也，拜託你要活著回來。」每一次，她都會這麼對著他說。

    無論如何，她只要他活著，其餘的她可以不要。

    而這次的任務，不只黑道介入，還有槍枝毒品，可能還會爆發槍戰，但她想如果是按照計畫走，絕對可以成功完成任務的，當然還得預設最壞的狀況。

    「K粉至少十公斤，還有冰也疑似有十袋以上。」冰室突然說話，讓她瞬間回神，連忙盯著別墅大廳。

    瞠大眸子，又是這些毒品，黑道利用毒品在吸收學生作為校園幫派的案例很常見，但是幾乎各校都有的聯辰組人馬，就連這次出現的小弟，也有穿著制服的學生，非常諷刺的是還是出自於東京知名高中。

    「時間到，各組人馬開始潛入，第二小隊會隨後會支援我們，行動。」上司一聲令下，柚奈二話不說按照原定計畫進入別墅內。

    由防守位置最弱的地方進去，一入屋內，冰室和柚奈繼續搭檔完成任務，空無一人的走廊，讓他們有些困惑，剛才不是很多人嗎？為什麼現在一個人也沒有？

    警戒的望著天花板、角落，最後靠近大廳周圍，聽見小聲的談話聲音，「進來了嗎？」

    「應該是，老大已經先從暗道走了！」

    「什麼！」柚奈傻住，聯辰組的人已經先走了？不是正在交易嗎？而且還有槍枝，怎麼會連貨都沒有驗就離開？

    冰室連忙摀住她的嘴，避免她太大聲打草驚蛇，冰藍的眸子閃過一絲精光，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。

    「房子的周圍都已經裝了定時炸彈了，而且他們應該出不去，剛剛啟動所有出入口的紅外線了。」一旦感應到有人，房子便會全部都會爆炸。

    柚奈感受到自己在顫抖著，眨眨眼，微喘著氣，那壓抑在心頭上的緊繃感一觸即發。

    突然，一個溫柔熟悉的大掌覆上她的頭頂，耳邊傳來溫和的聲音，「我們會活著回去的。」彷彿定心丸般，瞬間平息了所有的不安。

    抿著唇，點點頭，睨了他一眼，她也對自己打氣加油。

    「撤退！聯辰組的人已經離開了。」耳邊傳來上司的聲音，要結束任務。

    「但是大廳內還有毒品，槍枝我們也還沒查到。」柚奈一秒反駁，「其他人沒進入別墅嗎？」

    「其他人已經先去外線追蹤了，你們離開就對了，紅外線裝置被開啟了，只要誤觸就可能會引發什麼危險。」

    「定時炸彈，全部的定時炸彈。」跑不遠、離不開，所有人都會死。

    沉默了幾秒，上司再度發話：「9751，帶著最有利的證據回來。」他要一網打盡那群該死的人，不知道利用毒品害死多少人，摧毀多少家庭。

    「是。」他知道，無論生死、任務必須完成。

    冰室到了主控室，拿到了交易過程的影片，就在他們打算要從側門出去時，一整排的人馬從裡到外全部將他們包圍住。

    屋外的人拿著槍枝對著他們，屋內的人殘酷的笑著，一人手上拿著引爆器，其他人的手上一樣是槍枝，不打算讓他們活著離開。

    「想走？」對方帶著冷意，要讓兩人死在這裡，影片是不可能讓他們帶走。

    不想說太多的兩人，對看一眼後絕佳的默契模式啟動，背對背的展開突襲，原本一切都很順利，直到屋外的人對著他們掃射的那一剎那，全部變調了。

    槍聲大響，冰室的小腿被擊中，血流如注，但緊急時刻沒空止血，只能死命的閃躲，因為對方的子彈是一發接著一發。

    「碰碰碰！」宛如機關槍的瘋狂亂掃，他們甚至打到自己人，而意外的引爆器被弄壞了，定時炸彈無法停息，裡面的人想要出去，卻被外面的人給射死，殘存著柚奈和受傷的冰室。

    屋外的人確認這兩人無法出來後，便從密道揚長而去，「辰也，我們快點出去。」

    「不行，定時炸彈時間所剩不多，而且我們只要出去慢一步，就會一起喪命。」這樣任務無法達成。不只小腿，幾乎四肢都被射傷，連腹部也被子彈穿過，衣服上斑斑血跡，全身痛到無法行走。

    「現在不要管任務了！你都受傷了，出去最要緊！」柚奈情緒有些激動，如果不一起出去，他們之中就會有一個人死亡。

    「奈奈，還記得我說過什麼，任務裡什麼不能放棄？」帶著強硬的語氣詢問，他要她清楚重要性在哪。

    「……任務完成為首要，只要能完成任務，就算是性命也必須拋棄。」至此，她的眼眶已經泛著淚，她不想要辰也死，不要……

    「我們之間，必須要有一個人繼續完成任務。」眼底閃過一絲哀傷，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可以跟著她一起逃出去，但是負傷的他會是累贅。

    「冰室 辰也！我拜託你不要這樣對我！」忍不住對著他尖叫，即便淚水仍未潰堤，她心卻好痛。

    「奈奈，不要任性，妳知道我們無法選擇。」環視著大廳內的定時炸彈，時間已經剩下三分鐘多。

    「我陪你好不好？」全身顫抖著，她不要一個人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願意全心全意愛她的男人，她不想要失去他。

    伸出發抖的大掌撫著她的臉頰，「任務中不能哭泣，然後奈奈……活下去。」上司的命令是絕對的，而他們要做到的是將影片帶出去。

    「辰也……」眼眶泛紅，「一個人活下去很痛苦！」為什麼是她要一個人？這不公平啊！

    頭上再度被大掌覆上，被壓了下去，她看不見對方的表情，只聽見毫無溫度的語氣：「編號9760，現在我命令妳離開。」如果他沒有受傷，或許有機會，但如今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
    沒有溫和，沒有多餘的情感，有的是冰冷無情的命令。

    「……」抿著唇，半晌後才回應：「是。」手中被塞了一個隨身碟，她強迫自己站起身軀，轉過身離開。

    「剩下一分鐘，迅速離開大門，穿過紅外線後不准回頭。」繼續聽見冰冷的命令聲，咬著牙不敢讓自己哭出聲，邁開步伐往外跑，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，要她回頭看她最愛的男人。

    望著她離去的冰室，嘴角泛起一抹苦笑，眼角不自覺的溢出淚水，淚珠滑落臉頰，對不起、無法永遠陪伴妳。

    刺耳、規律的機器倒數聲，「嗶嗶嗶！」柚奈瘋狂的加速著，猖狂的心跳，幾乎要蓋過她耳邊所接收到的聽覺。

    在穿越大門紅外線時，身後傳來更加緊張的嗶嗶聲，直到她遠離大門好幾公尺的那瞬間，突然想起劇烈的爆炸聲。

    「碰碰碰！」別墅開始一一爆裂，大小處都開始崩垮，近百個炸彈接二連三的引爆。

    全身一顫，終究是忍不住回頭，只來得及看一片火海，冰室渾身是血的站在那裏，與她對上眼的那剎，最外層的土炸彈也跟著爆破。

    左眼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，被飛散的碎片直接插入眼球，「啊───」好痛！連忙伸出手摀住，很快的、掌心滿滿的鮮血，順著重力往下滑。

    頃刻之間，她看見冰室用唇語對著她說話：「……」瞠大褐眸，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，下一秒、最後一波的引爆讓冰室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內。

    咬著下唇，拿出call機，調對頻道，「這裡是9760，任務已完成，9751在剛剛已經殉職。」帶著些微的顫抖，忍著大哭的衝動，對上司回報任務。

    「收到，請歸隊。」

    聽見這淡漠的語氣，關掉call機，淚水無法抑制的狂奔，「冰室 辰也───」

    看不見了，再也看不見他了，再也不會有人在任務中摸著她的頭對著她說：不可以哭、絕對要完成任務。

    左眼的淚與血混雜在一起，再痛卻沒有心裡頭的傷痛，這隻眼睛也救不回了。

    回想起方才冰室最後的唇語，她不自覺的低語著：「辰也，我好愛你……可以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嗎？」眼角的淚水仍奔騰著。

    「奈奈、對不起，還有……我愛妳。」

    鼻尖似乎還殘存著冰室最喜歡放在室內的盆栽-迷迭香的味道，握緊雙拳、最後還是只剩她一個人，在未來的日子裡，寂寞或許會吞噬她的一切，但卻無法摧毀她思念他的心。

    迷迭香的花語是回憶，用一朵迷迭香來無盡的想念你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【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