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裡尋覓

【冰室X自創】幸福練習-第二十六章 他的溫柔

    睜開眸子，望著窗外、厭惡的過去，她從來不讓自己刻意去想到底有多恨，卻不會遺忘那種感覺。

    那個女人，現在回想起來，似乎有那麼一丁點像某個人，氣質像、談吐也有些類似，但容顏卻被墨鏡遮蓋住，以至於她無法判斷。

    微微側首，發現冰室正在掛著耳機在看書，那好看的側臉，右眼角下的淚痣，及那雙令人感到安心的冰藍色眸子，她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。

    到底為什麼會是她？她想過學長會找上她的原因，她不會認為是喜歡，因為從頭到尾也沒有一句喜歡，她認為只是單純的同類人種，所以才會吸引他的好奇及注意。

    但是她的世界太汙穢，他不該被牽扯進來，不管如何、她的手掌心埋藏下太多怨念，這個人可能無法理解。

    忽地，她對上那雙冰藍眸，怔了怔、連忙別過頭，感到很狼狽，每一次都這樣……

    冰室拿掉耳機、放下書本，望著不知為何突然別過頭的柚奈，臉上的表情還很不自在。

    「奈奈？」

    「……我沒事，不要管我。」也不要叫我奈奈。

    這時她超後悔為什麼要允許冰室以這種稱呼法，還是叫姓氏就好，就算刺耳、她卻不覺得彆扭。

    「妳不想回陽泉？」

    「……」她沒回應，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回應。

    對於回憶她都感到很矛盾，有小悠一起生活過的記憶，她會努力的記下所有，卻不想要其他的人事物參與。

    高中的生活包含太多的點點滴滴，有的想捨棄、卻不知該如何捨棄，例如：冰室。

    她的記憶力強在於對於所有資料都可以儲存在腦海裡，所以她不會讓自己在面對敵人洩漏出自己的弱點，相對的、還可以用這個優勢擊垮對方。

    空手道是自從在孤兒院遇見那個女人後，就開始習得的，一路到高中，就算國中高中她都沒有進入空手道社，不過教導她的老師還是有讓她參加晉級賽，因此才會有黑帶的實力。

    一直以來，她認為只有強者才能生存，或者是能夠自保的弱者得以苟活，這個人吃人的世界中，你無法用現有的優勢存活，那至少要懂得自保。

    「只有酒井桑最重要，是嗎？」平淡的語氣，冰室不讓自己洩漏情緒，不管此時他的心情為何。

    「她是我唯一想保護的人。」輕語著，所以高中那年，小悠負傷時她才會自責。

    「三浦老師呢？」他提起了一個算是禁忌的人物。

    「……她不需要別人保護，她有偉大的母親保護她。」瞼下眼，母親能為孩子犧牲到哪種程度，她都看在眼裡，只是從來不為她。

    「很多人罵我是雜種，只因為我沒有繼承到母親灰藍色的眼睛，可是她也沒有啊！為什麼只有我被拋棄？」眼眶再度泛紅，想起那個夢境，厭惡感不斷的湧起。

    轉過頭面對他，久久不語，空氣中彷彿凝固了般，這種快窒息的感覺，讓她好難受。

    只是不習慣示弱的她，一再的壓抑自己，如果人的瘋狂是為了成就自己，那麼她的瘋狂就純屬為了逼瘋自己吧！因為不需要再清醒，醒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。

    精神疾病的患者，不是一開始就真的有病，裝瘋賣傻的人也不少，但是有的人構築了自己的世界，把自己關在那裡，他們以自我的認知，存活於現世中，看似和諧、卻隱藏很多爆炸因子。

    看見她泛紅的眼眶，即便淚水再沉重，她也不會讓她落下，就如同當時半年多前他看到的情景。

    「妳不是被拋棄的人。」這個世界上，沒有人該被遺棄，也沒有人可以遺棄誰。

    「但是、沒有人要我。」握緊雙拳，力道之大讓指關節泛白，抿著唇迸出這句話。

    這個她不願看清、卻是鐵錚錚的事實。

    咬著牙，冰室伸出大掌，撫上她難得沒有閃避的臉頰，動作極為輕柔。

    「還有我……」額際靠在她的額頭上，承載不了那麼多淚水，那麼就讓它宣洩而出吧！

    「學長，你可以不要這麼溫柔嗎？」緩緩閉上眼，眼角終於沁出一滴淚珠，哽咽著，艱澀的吐出這一句話。

 【未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