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二章 憶境

 

   鼬的耳際只聽得見一陣陣的哭泣聲,他認得出來是櫻的聲音,他好想把櫻緊緊抱在懷裡,多麼希望她不要再哭泣。

   只是這一切都是空談,他沒有力氣起身、沒有力氣睜開眼,只覺得身體越來越沉重,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離自己。

   逐漸墮入黑暗之中,再也感覺不到外界的事物。

   倏地睜開雙眼,映入眼簾的是宇智波宅邸,疑惑的望著周圍,這裡是他的房間?

   為什麼會這樣?困惑的坐起身,連身上的衣服都換成以前穿的黑色寬領上衣,不久、房門被打開,出現一張熟悉的容顏、是他所想念的人。

   那人身後是晴朗的天空,從宇智波宅邸所見到的天空,感覺特別不同,有多久沒看見了呢?

   「嗯?鼬,你終於醒了。」一位黑色髮絲的女性走了進來,總是帶著溫柔的微笑。

   「?」什麼?什麼叫他終於醒了?而且眼前的這個人早就已經去世了才對,是他親手將利刃刺進去的,那股讓他心痛的感覺似乎還存在著。

   「你怎麼了嗎?佐助等一下也會回來,你身體還沒好,要記得多穿一件衣服。」細心的叮嚀著。

   「母親……?」他不確定地喚了聲對方,只見對方展露笑顏,她、宇智波 美琴,是鼬和佐助的生母。

   「鼬,你只是小感冒而已,到底怎麼了?」美琴走進鼬,伸出手要看兒子的燒到底退了沒。

   未料鼬卻下意識的倒退,美琴愣了愣,乾脆順手抓住對方的手,用自己的額際貼住對方的。

   溫暖的?母親是有溫度的?感覺到眼角的濕潤,觸碰到母親溫暖的懷抱,讓他一下子失控。

   午夜夢迴,都會做惡夢,雖然是自己的選擇,雖然父母從沒怨過他,但是他的罪惡始終存在。

   下一秒,他撲進母親的懷中,沉痛的閉上眼,淚水無盡的宣洩,浸溼了美琴的上衣。

   「鼬?」這孩子怎麼了嗎?雖然感到困惑,但是美琴還是伸出手抱緊鼬的身軀。

   「多大了,居然還在撒嬌?身為暗部一員的你這樣被你父親看見,一定會被責罵的。」美琴笑道,能在最後看見孩子真是太好了。

   「母親,我好想妳……」好想好想……想著一家人快樂的時光,想著可以帶佐助去修練的日子,想著看母親做菜的模樣……

   「我們也是啊!」我和你爸爸也都很想念你和佐助呢!閉上眼,美琴溫柔的低語著,不過這句話卻小聲到讓鼬也聽不清楚。

   「別哭了,是什麼事情能讓你哭成這樣?」鼬一直以來都是很堅強、內斂的孩子呢!

   「……抱歉,失態了。」僵硬的放開母親,一臉窘樣,不過美琴倒是笑的很開懷。

   此時門外站了一個身影,是較為成熟版的佐助出現,不過臉上還是有擺脫不了昔日的稚嫩,「媽、哥,你們在幹嘛?」

   「佐助回來啦!任務還順利嗎?」美琴轉過頭望向小兒子,兩人真是讓人不省心呢!

   「當然,如果沒有那個笨蛋吊車尾的話,我可以更快回來。」撇了撇嘴巴,似乎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。

   「你們的父親也應該快回來了,梳洗一下、等一下去吃中餐。」美琴站起身,對著兩人道,接著走出房間。

   看見母親離開,剛起身的鼬,被已經快和自己一樣高的佐助給黏上,「哥,下午我們去修練,好不好?」

   照理說,應該是要彈對方額頭,然後說:下次吧!我今天有事。但他的嘴巴開開闔闔,卻始終沒有吐出那句話。

   「好。」在他答應的那瞬間,聽見佐助歡喜的聲音,然後一溜煙跑掉。

   整理好自己後,邁開步伐依照自己的印象,前往廚房的飯廳。

   目的地抵達,看見另一張剛毅的臉孔,總是很嚴肅、一絲不苟,為了家族而奮鬥的父親、宇智波 富嶽。

   「父、父親?」鼬呆愣了幾秒,望著富嶽,眼眶再度濕潤,即便自己不是一個愛哭的人,但是能見到他們卻讓他感到一陣鼻酸。

   美琴見丈夫沒說話,便自己對著鼬道:「吃午飯了,快點坐好。」

   坐在佐助身旁,這一家四口、和樂融融的畫面,是他很想見到的,也是他期許已久的,不是嗎?

   失去已久的親情、想念多時的親人,全部都出現在他面前,這是為什麼呢?死前的願望嗎?不過似乎還少了一個人吶……

   飯後,罕見的四人坐在長廊上,望著外里無雲的天際,彷彿可以掃去內心的煩悶。

   「鼬,佐助就拜託你了。」坐在美琴旁邊的鼬聽見這麼一句話。

   「?」瞠大黑瞳,驚訝的望著父母,握緊雙拳,咬著牙。

   「我們從來沒有怪你,不管你做的是什麼樣的選擇,你都是我們宇智波家的驕傲。」美琴將兒子攬進懷中,她知道、孩子多年來吃了不少苦,內心的煎熬、弒親的罪惡,永遠都存在著。

   「母親,對不起……」閉上眼,淚水潰堤,他哽咽著。

   「不要說對不起,鼬……」渾厚有力的聲音傳進他耳裡,富嶽繼續道:「你沒有錯,你也是我的驕傲。」

   「對啊!你可是我們的兒子,宇智波一族的人都會引以為傲的。」母親的溫柔笑顏,讓他內心長久以來的一面名為罪惡的牆逐漸崩塌。

   「這些年來,你辛苦了。」富嶽望著他,眼底透露出欣慰,鼬顫抖著身軀,無法自拔的一把抱緊父母。

   他們給他的愛,是即便在最後也會願意犧牲,是即便他有多麼痛苦也會說聲辛苦了。

   「鼬,你一直以來都是很堅強的孩子,而且你真的是個溫柔過頭的人,只是你不知道而已。」美琴輕笑著,時間不多了啊……

   「時間不多了,鼬、快點回去。」富嶽突然這麼對他道,讓他一頭霧水,不過周圍的景色卻在不知不覺的狀況下改變了。

   一片灰藍色的世界,這裡又是哪裡?

   母親和父親露出一抹哀傷,「鼬,往那裡走,不要回頭,那邊還有人在等著你。」美琴有些不安,指著鼬的身後道。

   「等我……?」誰……是誰在等他?一臉困惑,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?可以和父母在一起。

   「那個女孩在等你,快回去。」富嶽不禁蹙起眉,也開始在催促鼬。

   「女孩……櫻?」腦海裡閃過一張嬌艷的容顏,是他最珍愛的女人,春野 櫻。

   「有機會,帶她和孩子來讓我們看看吧!」微笑著走上前,轉過鼬的身軀,在他離開前,輕輕抱住他。

   「我們都很愛你和佐助,所以要好好的活下去。」哽咽著,下一秒,用力將鼬推出去。

   鼬只覺得一陣暈眩,只來得及看見母親的微笑,視線再度一片模糊,最後墮入黑暗之中。

   耳際再度傳來哭泣的聲音,而且越來越清晰,「鼬,不要死、不可以死───」櫻的哭聲讓他的心好痛。

   「EKG〈心電圖〉又有反應了,HR〈心跳〉及BP〈血壓〉慢慢回升當中。」一個陌生的聲音傳開,感覺胸口上還被壓著一個人。

   微微睜開雙眼,刺眼的光線讓他再度閉上眼,「櫻……」微弱的聲音飄出讓櫻震驚。

   「鼬?鼬醒了!他醒了!」聽見他的聲音,櫻急急忙忙的望著他的臉部,確認瞳孔仍會收縮。

   勉強的直視櫻的淚眸,想要伸出手拭去她的淚水,可悲的是自己完全沒有力氣,而且四肢僵硬。

   「別、別哭了……」嘴角吃力的勾起一抹笑,為了櫻、為了孩子,他會努力活下去。

   一陣冷風倏地襲來,門口出現兩個身影,一位戴著白色鬼面具、一襲黑色斗篷,另一位是標準的暗部裝,快步走進來,望著開始起伏的心電圖,「我們要做治療,留下三個人,其他人全部出去。」千影冷冷的說,二話不說直接趕人。

   「妳、妳是誰……」突如其來的意外,靜音正要發火,卻被綱手制止,而櫻死也不肯出去。

   「拜託!讓我待在這裡……」櫻淚眼汪汪的求著對方,已經不敢再下任何賭注了。

   「讓櫻待在這,她不會干擾治療的。」綱手望著兩人,而水攸則是望著千影,待她回應。

   「離病床一公尺遠,不准靠近。」睨了櫻一眼,千影妥協了,不過下了但書。

   「好。」她一定會同意的。

   「留下三個人,其他人出去。」再度下指令,原本有人要自告奮勇留下,綱手卻直接點名靜音、兜及井野。

   待病房淨空後,千影望著鼬,伸出手釋放出查克拉,直接探查鼬體內的狀況,面具下的五官都皺在一起。

   「那天我們只探查到心臟跟肺,其他狀況倒是沒有注意到,所以的部位幾乎都快成壞死狀況,要把壞死的部位剔除,我會直接在裡面進行新生。」一分鐘過後、探測完畢,她轉過頭對水攸道。

   「好的,我知道了。」水攸點點頭表示了解。

   「器官新生?怎麼可能?」靜音錯愕,之前寧次中傷時他們使用的術式是必須以再生快的細胞作為媒介,而且非常費力,這個人為什麼能直接在體內直接進行再生?

   「難道我們的抽血報告有誤嗎?」兜和靜音完全疑惑,三不五時在進行抽血檢驗,怎麼會連器官壞死都沒發覺?

   「沒有,而是他體內有物質在干擾你們的報告,所以查不出來。」此話一出,其他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。

   「請給我乾淨的水質,我要直接抽離體內的壞死細胞。」要施細患抽出術,雖然這兩位的醫術應該更強,但是只有她能跟千影的步調配合。

   井野立刻裝了好幾盆水,放在旁邊,「水攸,從上到下都要,可能會需要一段時間,妳的查克拉足夠嗎?」千影提出疑慮。

   「可以的,只要是跟妳聯手,我的查克拉一定夠用。」不難聽出面具下輕快的笑聲,她很開心呢!

   「請三位壓制好病患,千萬不要讓他在過程中過度移動。」千影對著另外三人道,接著將鼬的身軀扶起,讓他呈半坐臥姿,幾乎呈現半裸讓皮膚暴露在空氣中。

   關掉會礙事的機器,拔掉所有管路,讓靜音差點抓狂,這個女人太過為所欲為了。

   兜非常好奇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能耐,連火影大人居然都同意她這樣亂搞。

   一手按住近側的肩膀,一手以查克拉探查,抬起頭來與水攸對望,只見水攸已經吸附一部分的水質,放在左側胸口的位置。

   「要開始了。」一群人連忙按住鼬的四肢及身軀,他們知道施這個術病患會痛死。

   櫻站在遠處,看這情形也很想衝過去幫忙,但她知道絕對會妨礙的,克制是很重要的。

   水質緩緩的注入,開始切割壞死細胞,疼痛迅速蔓及全身,原本在昏迷中的鼬瞬間痛苦的爆吼出聲。

   「啊───」五官嚴重扭曲,前方正在抽離壞死細胞,背後開始進行修補動作,火燒般的痛楚沒有停止過。

   額際冒出冷汗、連沒有力氣的雙手都緊抓著被單不放,黑眸微瞇,不過視線仍很模糊,他知道這是萬花筒寫輪眼的後遺症之一。

   喘著氣,感受著臟器的細胞剝離、再生,「唔……啊───」好痛、真的是痛不欲生。

   好幾度,鼬痛到暈過去,而再度清醒後,鼬被同樣的痛楚給弄暈,反反覆覆過了快兩個小時,鼬已經滿身大汗,而意識又變得模糊。

   靜音和兜則是驚嘆這兩人的契合度極佳,每次剝離出的壞死細胞有大有小,但幾乎是可以說很完整。

   「差不多了。」水攸出聲提醒,聲音也略顯疲憊,也快到極限了,如果撐不下去就得換人。

   「他的眼睛呢?」靜音此時提出疑問,那麼眼睛可以嗎?如果器官都可以了,雙眼也可以吧!

   「……」千影未回應,思量了一會,「可以,但是他要保證不能再使用萬花筒寫輪眼,不然下一次就是失明。」有但書,而且賭注很大。

   正當其他人在猶豫,櫻的聲音插了進來,「好,我不會再讓他使用萬花筒寫輪眼的。」只要還她一個完整的鼬,就算永遠不能使用寫輪眼也沒關係。

   千影點點頭,對她承諾:「我會還一個完整的丈夫給妳,但是切記萬花筒寫輪眼是大忌,無論如何都不能使用,然後在治療雙眼過後,一個星期後才可以拆紗布。」

   櫻吁了一口氣,怎樣都好,只要鼬能回到她身邊,什麼都無所謂。

   「那麼進行最後的治療。」

   長達將近四小時的治療結束了,眾人等到隔離病房的門打開之際,已經是下午三點多。

   鼬被送到加護病房,雙眼纏上白色繃帶,目前呈現昏睡中,一個小時後有清醒過,櫻喜極而泣,抱著鼬狂哭。

   鼬露出無奈的微笑,看來這次讓櫻掉了不少眼淚呢!雖然看不到,但是再過幾天,紗布就可以拆了。

   他相信,他一定可以讓櫻每天展露笑顏,不再哭泣。

【未完】

 

貓貓聊天

看鼬的治療好痛啊!(被揍)

這邊讓他爹娘都出場了!

其實我很喜歡這段,因為這是鼬一直渴求的東西。

所以刻意放上來。

下集待續唷~~~

修羅日完畢更文會照常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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